第7章 大孩儿总是哄骗小孩儿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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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妇女们达到了目的，觉得沾了几两光，心里都会转怒为喜。就这样，大家什按三斤，小家什按一斤，那才符合她们的心意。她们经常去供销社里买食盐，与那些售货员就混熟了。每当称完食盐之后，那些爱占小便宜的家庭妇女，就盯着售货员的脸说：“喂，我可要抓一把了？”女人们嘴快，她们的手更快，话音未落，那手早从用水泥砌成的小盐仓里，抓出一把白花花的盐粒来。那售货员也不阻拦，只是傻傻的笑着。

那时候的盐粒，一个有橡子大小，特咸。一想到那盐粒，李志青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十岁时所发生的那个场景来：小孩子们总爱跟在大孩子的屁股后面疯跑，而大孩子们总爱占小孩子们的便宜。只要有小孩子跟着，那些大孩子的心里就会高兴。那时候人们常说：“你只要穿的棉袄多，出的力就多，受的罪就多，心眼儿自然就多。”这的确如此，大孩子们的心眼儿，比小孩儿们的就是多。他们经常装作盲人，蹲在一个僻静的旮旯里，“哼哼嘤嘤”地给小孩儿们算卦。有劳就有酬，当给他们算完卦以后，大孩儿们就安排小孩儿们，到家里给他们弄点儿吃的。大孩儿们都知道，那时候谁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他们不会刁难小孩儿们，不管是地瓜面煎饼、地瓜面窝窝头、一块熟地瓜，还是一块生地瓜，甚至是一块生地瓜干也可以。不过，你空着手回来那是绝对不行的，他们会往死里头打你。你看，他们简直是饿疯了！

李志青回到家里，猫着腰寻寻这里，找找那里，什么能吃的东西也没有找到。那天，李志青的姥姥正好在他家里。姥姥就问他：“志青啊，你在找啥呢？你可知道你爷的脾气呀，你胡作非为的，他可饶不了你呀！”

李志青告诉姥姥，他饿了，要找点儿吃的。

姥姥告诉他：“你家没啥吃的，就先忍一忍吧，你娘到山上去撸槐叶还没回来呢！”

这李志青心里想：没啥吃的？怪不得我没有找到啊！这时候，他的眼光射到了一个小瓷罐儿，他走过去一看，里面还有一把盐。他没有多想，更不会去争取姥姥那明了的意见，他伸手就把那些*的盐粒给抓了起来。

姥姥见了立刻喊道：“快放下，快放下，小心你爷把你打死！”

李志青好像没有听到姥姥那清晰的警告，他一溜烟的跑回那算卦的地方去。这时候，那些大孩子们都瞪着牛球似的眼睛，期待着小孩子们的到来。他们听到了小孩子由远及近的跑步声，都喜出望外，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眼巴巴的看去。

“来啦，来啦，是志青！”大孩子们喊着，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李志青来了，他先走到那个给他算过卦的大孩子跟前。那人问他：“志青啊，你欢天喜地的，拿来的是什么好吃的？”

李志青眨巴一下眼睛，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我拿来的是冰糖！”

大孩子笑眯眯的，他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真的。我跟姥姥要的！”

在特定的环境里，你也别说穿的棉袄多，心眼儿就多。李志青只这么一说，那个算卦的大孩儿还真的消除了疑虑。大孩儿知道，这李志青的姥姥就在他家，他是见过的，这冰糖也只有老年人才会有。姥姥最疼爱自己的外甥，也只有他才会吃得到。

那个算卦的大孩儿，迫不及待的伸出了那只贪婪的右手，五个手指头先是伸开蜷起来，然后蜷起来再伸开，他流着那连绵不断的涎水，来回折腾了好几次。那样子，像一只坐在热锅上的猴子，抓耳挠腮的，真是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