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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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羽从电话中惊醒,挂上电话抬起头来,发现此人很面熟:“你是……大——哥,你不是……在美国,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回来吗?”
他又惊又喜,几乎相信不过。再仔细打量一遍,确实是曲商,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兄弟二人五年前见过一次,那时曲商身子很结实,很胖,意气风发。现在他虽然仍然身材高大,但又黑又瘦,神情疲惫,甚至有些虚弱,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曲羽不敢相信才相隔几年,曲商就已经老化成如此模样,心中一紧;“你怎么了?”
曲商坐下,点上支烟;“没什么,我从国外回来,刚两天,走吧,咱们到外面去谈。”
二人上了车,曲羽心中荡漾着激动,他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策划部的地址的?”
“中宁哪个角落我不知道?略一打听就清楚了。”
曲羽始终不放心,问:“你生病了吗?”
“咳!从来没生过病,谁知上个月一场消化道溃疡,就把我折腾成这样,不过没事的,现在好多了。”曲商说,“噢,我把手机号给你,你记下吧。”
“消化道溃疡?”曲羽对病不了解,但一听不是什么大事,马上放心了。他准备掏出手机记曲商的号码,才发现手机忘在办公室里了。他默记下,又问;“你为什么去国外这么长时间?”
“一则学习,二则考察吧。”曲商一边驾着车,一边简单地回答。他似乎有很多的话要和曲羽说,却无谈兴。车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了,曲商问;“你离家有十个月了吧,知道家里的近况吗?”
“二老现在跟着嫂子,身子还硬朗,没病痛,嫂子也很好。”
“你现在的工作呢?”
曲羽将成功组织书法比赛的事和正在筹划的明星企业辞书的事告诉了曲商,曲商只是认真地听着,驾着车,没有发表任何评价。一会儿,他在一个临河而建的,环境清幽的水上酒家前将车停住了。
曲商选了个安静的角落,服务员送来两杯茶,曲商任意点了几样菜,就坐下望着弟弟,又是好一阵没有开口。曲羽忍不住又问:“你的神情如此没落,是病的原因?还是别有其事——是中宁酒厂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会有什么事?”曲商说,“你嫂子和侄儿一直在乡下,我打算明年上半年先让他们搬来中宁。”
“动员他们来吧,他们从未来过中宁,乡下一直很苦。”
“再过些时候,我把自己的住房落实,就让他们来。你呢,既然来到中宁,就到时再回去,做做爸妈的思想工作,想法让他们也来,不要老在乡下。如果他们不愿,那就先动员他们来适应一段时间再说。”曲商说。他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地转移了话题:“曲羽,知道这个酒家吗?它是我们的老总的兄弟开的,以前我常来这里。”曲商话音刚落,胖胖的老板就从外面回来。他一眼就见到了曲商:“曲总……你怎么搞的?半年,有半年时间没有来照顾我了吧?噢,才回国,是吗?听说你欠安,康复了吧?康复了就好。”
曲商过去,和老板拍着肩,聊着应酬了好一阵,恰巧此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胖得象董卓般的人携着位年青的,并不算漂亮但化妆得很出色的女子走进来,曲商忙忙的撇下弟弟,迎上前去:“咳哟,老大,近几日又走好运了?红光满面的,越康健了……什么时候喝喜酒?”说着又忙向胖子敬烟,并给点上。曲商在这位胖子面前充满了奴气,曲羽乍看之下,如骨哽喉,心里发凉。在他心中备受尊敬的、伟岸的曲商为什么有这样的媚行?
胖子对曲商只简单敷衍几句,就和店主走到里面小声说着什么,曲商回到座位,告诉弟弟,这位胖子就是中宁酒厂的老总孙浩。女子是他才结识的情妇。此时孙浩出来了,曲商忙向他点头招呼,孙浩顺便走过来,当得知曲羽是曲商的兄弟,很主动地握握曲羽的手,又拍拍他的肩:“小伙子,大有前途嘛。”然后带着女子急匆匆离去,曲商又起身挽留了几句,回来。不一会,酒家老板也出去了。
兄弟二人重新坐下,曲羽望着曲商,感到有些陌生。服务员逐个将菜送上来,曲商拣拣挑挑,只往曲羽盘盏里夹,自己每每只夹少许放在小碟中,象征性地吃。忽然又说了一句在见面时才该说的话:“几年不见,曲羽你是越来越帅了。”曲羽总感到兄长的神情异样,满腹狐疑,曲商说:“你原不必来中宁,在家乡或县城里找点事做,顺便照看父母,我也会随时帮助你们的。”
“不行啊,总有股难以言状的危机感把我逼得寝食难安,我应该在更广阔的空间为把我们家移出农村的苦海寻一条好的路径,否则我们家将来会淹没,被淘汰的。”
“我也曾有如是之想,”曲商说,“但是,仔细思量,如人所言,不管什么存在也是存在啊。有时,我还依稀觉得老家好,曾一度想把家安在咱们的小乡场上呢。”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的事业可谓刚刚开始。我们应该奋力向前。”曲羽说。他望着曲商的秃顶,陌生感还在。
兄长没再谈这个问题,转而说:“现在我倒想回老家看看,可总脱不开身。偶尔,又怕回家。”
“假如你打算回家,我陪你一同回去。”
“那倒不必。”曲商说。曲羽向他了解外国见闻,曲商淡淡地说道:“唯一给我印象深的是外国的医疗条件比国内好,至少比中宁好,别的没什么。”
曲羽见曲商没有谈兴,也就不再问。不得已,他把曲商现在的神情理解为沉稳。他问:“中宁酒厂的效益还行吗?”
“效益?还谈什么效益!若有效益,市政府暂时就不会放手,现在即将破产了。如今类似中宁酒厂的国有企业被要求逐步退出,卸掉国有身份,中宁酒厂呢,不退出也得垮。”
曲羽只知道中宁酒厂不太景气,但没想到会落到如此境地。他问:“何谓垮与退出,关乎到你吗?”
“不退出就得垮,垮也就得退出了。这就是中宁酒厂目前的选择。是否关系到我,这问题,该怎么说呢?也许会。”
“中宁酒厂曾经是利税大户,是年年受表彰的先进企业,如何在三四年间滑到破产的边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曲羽着实想了解。
曲商淡淡一笑:“总的说来,是体制的原因,市场原因,国有企业嘛。就领导层而言,就有问题:十之**不懂经营管理,孙总原来是党校副校长,七个副总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是企业管理出身,大家似懂非懂,职工们得过且过,依赖心理强得象婴儿……你当然更不明白,中宁酒厂这位老总孙浩,也就是刚才去的那位胖子,是中宁市市长的姨侄。其余几位副总,除我而外,都和市里几位副市长、副书记有血缘关系。这些处于背后的掌舵人,打算合伙廉价购买酒厂,假如酒厂效益好,谁人敢卖,谁人又买得起?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它也必须垮。用几年时间垮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不容易。一个还在运转的机器因为染上了油污,就干脆更把它弄得肮肮脏脏,然后名正言顺地送往废品站,然后再使人把这堆‘废品’买回来,刷上漆,依旧运转如初……”曲商说话时,声音很低微。
曲羽听得心惊:“这种垮,要以什么名义进行?你怎么办?
“什么方式呢,大概就是改制吧。改制,他们说只能采取这种探索式的方式进行。”兄长轻描淡写地说,“我该怎么办?如今我当然不能,也不便同他们讨论什么,力求自保呗,以后你就会明白。”
曲羽自认为对改制二字理解得很深刻,但一听到具体事例,仍然难以接受。久别重逢的兄弟二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过去了。饭后,曲商准备让曲羽去他们酒厂看看,他们坐上车,曲商忽又驾着车向酒厂相反的方向驶去。他对曲羽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我在中宁的情人,名叫李欣,我和她以前是同学,现在我们合租住处在翠微路西段,常时我就和她在一起。”
曲羽张大了嘴巴望着兄长,曲商微微一笑:“没什么,酒厂的几个老总,人人都有,有的还不止一个,若我不如此,就是异端了。何况我比他们更有理由找情人,因为你嫂子不在这里,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