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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鬼灵童继续不安地叫唤着，“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之后一段时间，殿内陷入了沉静，一道一鬼包括门外头的一僧就这样不发一言甚至脚都不挪步的愣在了原地。
许久，谷寒才喘着粗气，虚弱的问道：“谁是你娘。”
“你是。”
九子鬼母像三头的目光在烛光下有些诡异而狡诈，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权谋着什么。
“娘——”铺天盖地的欢呼声突然充斥着整间的寺殿内，这场景甚至已经超出了怀安的预计，但是他仍旧深深地忌惮着庙内的邪神像，选择了继续沉默。
扰攘声叫的谷寒头痛欲裂。
终于，在沉默中，一声怒吼声直奔天际，谷寒双手夺拳，仰天长啸，惊得水闷山上的野鬼无处遁形，惊得水闷村内的陆丘陵睁开了眼睛。
“去！与此处的城隍、土地通告下，就说本判官在此处抓鬼。”
“谨遵法旨。”黑暗中凭空冒出个黑影，又突然消失了。
陆丘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囔囔地说道：“小丫头，你可得挺过这一关呀。”
仿佛果真是陆丘陵的碎碎念起了作用，总之在一声长啸后，谷寒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你的罪孽没有赎清。”谷寒对着鬼灵童说道，又或者对满屋的鬼灵童说道。
将近五十多只的后天鬼灵童挤在这小小的庙殿内，水闷山上仍旧有不少的鬼灵童朝珐琅寺飞奔而去，仿佛是受到了母亲的召唤。
而庙殿内的后天鬼灵童如同朝拜，将谷寒围绕在正中间，同时伏倒在地，一动不动，等候着谷寒的指示。
“你们的母亲是谁？”谷寒权衡了一下，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实际上她也没搞明白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反而有些拘谨了。
“正是您。”众鬼灵童齐声而鸣。
额，这答没答还有区别么？
“那么我是谁？”
冥冥中，仿佛谷寒就会问出这句话，而她也不安的在等待着回答，从出生起，这足足等待了二十一年，却没人告诉她。
“您是九子鬼母。”
寺庙内顷刻间显得很安静，谷寒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她又重复了一遍鬼灵童们的话，而后将脑袋转向了邪神像。
“我是九子鬼母？哈，这怎么可能嘛！”
一瞬间一块巨石堵在胸口，压得谷寒喘不过气来，鬼灵童说她是什么都好，怎么可以说她是邪神！那么当初立誓要斩杀世间一切邪秽的誓言算什么？难不成现在还要斩杀自己？
几个呼吸间，谷寒迅速冷静了下来，低头看向了墙角中一动不动的先天鬼灵童。
而鬼灵童眯着红瞳眼，嘟着嘴，朝天辫压在了额头前，仿佛委屈却又不说话了。
至少被谷寒压得变形的脸蛋此刻恢复了过来，谷寒在心中仍旧将鬼灵童当成一个孩子。
“你们可知自己罪孽深重么？”
“所以我们生出来就是错么？”
鬼灵童的语气颇为激动，反正一句话将谷寒呛住了。
然而细想一下，这句话却在她心中翻起了波澜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