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野艾飘香 第一章 乌云伴月(1)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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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初秋夜,月亮冲出了乌云,葫芦河川又笼罩在神秘的月光下和氤氲的夜雾中。月亮渐渐地离乌云远去,一片淡淡的白云却忽前忽后,难舍难分地伴在月亮周围,似在话别。
出了葫芦河生产队小学,对面瓜棚的点点星火和弥漫四散的烟雾,鬼使神差地吸引着张近北的脚步。
张近北是塞城来的插队知青,三年前就来到了葫芦河。从来那天起,他就当了队小学的教师,教着一至四年级的二十几个学生。
张近北的原籍是首都附近的一个大城市,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原意就是“离北京越来越近”。事与愿违的是,就在他十岁这年,父亲由于出身问题加上“反动学术言论”等严重的“历史问题”,就“主动申请”——其实是被迫无奈的“明智”之举,“支援老区”(其实是“下放”)和家人到了塞城地区。黄土地上热情厚道的塞城人没有在乎他父亲的过去,让他父亲在全区最好的塞城中学当了一名教师。到塞城中学后,他父亲没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又走上了“白专道路”,故技重演地发表了“奇谈怪论”:塞城地区不仅是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的“结合部”,而且还有一种“移民文化”鲜为人知……。这还得了吗?!“除了伟大的革命文化还能有别的文化?”
后果可想而知,张近北的父亲被下放下放到城南山区阳湾“五七干校”接受劳动改造。正是由于父亲的“奇谈怪论”,张近北的美好前途几乎被断送。
初中未毕业,塞城享有城镇户口的同学就轰轰烈烈地加入到了“上山下乡”的大潮中。张近北眼睁睁地看着班上同学披戴着大红花,被敲锣打鼓的人群一拨一拨送向城周围“广阔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他咬着牙咧着嘴挤着眼梗着脖,用鲜血在“插队请战书”上写了“张近北”三个字。但由于父亲的政治问题,申请书只能一次又一次石沉大海。
大潮在涤荡着,起伏着,一些对大浪渐渐失去兴趣的小舟、破船、浪渣,在疲倦中被卷回了岸边。
到张近北高中一年级末的这段时间里,去农村插队的同学们,失去“浪遏飞舟”的激情后,像农村春天的毛毛雨“润物细无声”地关心起自己的前途大事了。同学们学着看得眼睛都生了老茧(比手上的老茧还厚)的战斗影片中剧中人的模样“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城”了,在火柴厂、机修厂当起了工人。这些大梦先觉的同学们告诉了张近北“实践出真理”的体验:偷杀了老乡的狗在冰窟窿里泡上三天拨去膻味,炖上一大锅狗肉,叫上“战友”们在煤油灯也不用点的夜晚就着小酒喝,生活确实很滋润,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离远大理想的实现还是谬以千里。
人模人样地穿上连屁股后面都缝着裤兜的“劳动布”工作服的同学还告诉张近北:当个农民老大哥有啥好?除了光荣就是老实,撒完了尿素的进口尼龙袋子,不值钱的这层尼龙“蛇皮”农民留下自己装粮食,但是里面最值钱的那层棉绸,还主动给了插队知青——用赫然印着前面是产地、后面是“尿素”的棉绸做内衣,那可真是叫“棉和”……
在插队同学们悄悄陆续城时,张近北暗自庆幸着,自己这下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越过塔山跨过塞河”,一步到位的进入工人队伍行列了。
张近北高兴的有些过早。他兴奋的双手还未拍在一起,在初中时连做梦都想插队的理想和抱负,此时却费一纸一墨实现了。这回不用写“血书”,甚至连蘸着“塔山牌”红墨水的申请也不用写了,像他父亲当年去“五七”干校一样轻而易举——不用申请就能实现,不去都不由你!从一开始他就在这次大潮“冲浪”中和同学们玩翘翘板的游戏:别人上去他下来,别人下来他上去!
张近北背着行李出现在塞城中学门口,前来送行的同学三三俩俩,有的在工厂忙着上班,有的处在“活动”返城的非常时期。
早已哭干了眼泪,一路小跑的母亲又赶了过来,母亲把父亲刚从干校捎回来的全家最值钱的两件家电用电器——沾满电工胶布的收音机和有时需拍几下才亮的手电筒塞到张近北怀里时,已和父亲“划清界线”的他,心理还是“咯噔”了一下,眼眶中还是有了点湿润,这可是父亲至爱的宝贝呀!此时此刻,张近北对父亲怨恨雕堡里的“火舌”似乎也哑然无息了,残留的“硝烟”也只剩下一丝的悲凄——插队一直没有怕过,只是同学们插队都在塞城周围,而自己却要去很远的鹿县,多病的母亲没人照顾,同学们也不能常在一起聚了。
张近北强装笑颜的对母亲道:“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和我爸要多保重身体,叫我爸特别要注意胃病……”。张近北接收了父亲的宝贝家当,也收下了母亲那瞬间从脸上掠过的笑容。
当天下午张近北在鹿县知青办报了到。报到后,张近北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被分派插队去的地方,是县城西北的大山区葫芦河公社,竟然离着县城有二百华里地。他被这当头一击打懵,他一时想像不出在一个县内走二百华里能走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