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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抚颚笑道:“不仅是人生。这棋盘就是一个世界,这黑白两子就是世界万物的两性。好坏,正邪,是非,生死,爱恨,情仇。”道人笑道:“你看,这上面的黑白两子,彼此纠缠不休,却又水乳/交融。而不管它们如何纠缠,毕竟同处一个世界,乃是同根生啊。”
谷风很奇怪,道人的这番说辞,似乎另有所指。但随后他就想到一开始在棋盘上看见的景象,那里有另一个自己,那里是一个生死战场。谷风并不知道为何能在一盘棋上看见这种景象,但那活灵活现的场面让他心有所悸。
“前辈,晚辈愚钝,不知前辈所指何意?”
“哈哈,小友,不管你在棋盘上看见了什么,以后的路你都要走,老夫希望小友你不要迷失了自己。”
道人温和的看着谷风,一脸慈祥,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闪过。
“呵呵呵呵,下对了下对了,风小子这一子下对了,呵呵呵,我早就说了,就应该这样下,你偏偏不信。”谷风落子之后,身后的和尚安静了一会,突然拍掌傻笑。然而,谷风的思绪飘到了另一处,丝毫没有听到和尚口中风小子的称呼,要不然,谷风一定会大吃一惊。
“前辈,晚辈受教了。”谷风起身,向着道人认真的行了一礼。
“小友不要谦虚,就从你落这一子上看,老夫自愧不如啊。唉!小友解开了老夫多年的心愿,老夫终于知道这盘棋该怎么下了。”
“呵呵呵,我不傻,我都说了我不傻,你比我还傻,连我都想到了,你还没想到,到底是谁傻。呵呵呵,我不傻,我不傻。”
和尚拍着掌,一蹦一跳的进屋去了,那如稚儿的声音,依旧在小巷中回荡。
“前辈,这位前辈……”
“你看见了,也听见了,不是么?他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
道人的这句话给了谷风无限的遐思,但不管和尚真傻假傻,谷风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判断,他只是将此间发生的一切默记于心,或许未来的某日总会有答案。
“前辈,晚辈想去看看另外一个前辈。”道人的话和和尚的举止,谷风猜不透也读不懂。他想要去看看五人巷中最后一人,卖豆腐的。
道人听见谷风的话,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不知她听到你叫她前辈,不知道会是何表情。”道人温和的看着谷风,表情神秘莫测。
谷风告别道人,继续朝小巷深处走去。
“你到底在棋盘上看见了什么?”道人看着谷风渐远的背影,自语道:“唉!我终究是当务者迷啊,这么多年的难题,竟然被这么个小家伙无意中破解。也好,这盘进行了无数岁月的棋局,接下来也该是时候收盘了。”
谷风的背影在小巷中变得模糊,道人慢慢的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天空。一道强大的气息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天上原本飘着的几朵白云,瞬间消失无踪。
谷风走在巷中,却想着巷外的事。道人的一番话,让谷风隐隐明白了什么,但却又抓不住。
这种一花一世界,一木一天堂的境界,谷风没有。但道人所说的棋盘便是一个世界,黑白两子便是事物的两面,这让谷风感触颇深。然而,他心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并非道人的这番话,而是他在棋盘上看见的那副景象。不仅仅是逼真,更让谷风的心变得有些迷茫。他记得道人说过一句话,不管在棋盘上看见什么,以后的路还是要走的,但不能迷失了自己。道人是在暗示什么,还是一种警告?
谷风甩甩头,将脑中杂乱的情绪扔出脑外,等见过这最后一个奇人,谷风便离开。
“豆腐豆腐,卖豆腐了,香的臭的甜的苦的麻的辣的烂的应有尽有咯。”
谷风先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随后才见到远处的一间屋门前,有一个卖豆腐的人影。
“奇怪了,她为何在这空荡冷清的巷子里面吼着卖豆腐?”谷风闻其声,心中觉得很是奇怪。
“卖豆腐咯,香的臭的甜的苦的麻的辣的烂的应有尽有。”
谷风走近了,也看清了那卖豆腐的人。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真正的美丽。年约四十左右,徐娘未老,风韵仍存。看着她,谷风就如同看见了一副让人流连忘返的山水画,就如同身在世外桃源,心里宁静安详,也像是一个美梦,就算一辈子无法醒来,他也愿意。
谷风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眼里却没有猥亵,心中清明,眼里自然就明净。
“小伙子,来来来,尝尝老娘的豆腐,香的臭的甜的苦的麻的辣的烂的应有尽有,小伙子,你要什么味道的。”卖豆腐的女人看了一眼谷风,又专注自己手上的动作。
她给谷风的第一感觉,这就是一个卖豆腐的女人,一个卖了半辈子豆腐的女人,或许也会卖完后半辈子。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她的表情温婉大方,她的神情专注痴凝,手中的豆腐串就如同她的情郎。
如果谷风不是亲眼看见她在卖豆腐,或许她会以为这女人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妇。
“小伙子,别光顾着看呢,说说你要什么味的,老娘这就帮你做。”
她仍旧专注手上的动作,声音轻柔却不失彪悍,谷风没有反应,她仍自说道:“小伙子,老娘的手艺宇内第一,老娘的豆腐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