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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十九章 有时只能逃避

甘璐已经被失眠、多梦、易惊醒困扰了一段时间了。她睁开眼睛,迷惑地看看白色的天花板,再看看身上盖的白色被子,诧异自己竟然在医院这个陌生的环境睡得如此沉酣,甚至没有做一个梦,这些天压得她近乎喘不过气的心事似乎一下放过了她。她只能认为,自己大概是没心没肺到一定程度了。

然而她马上屏住了呼吸,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从尚修文将她抱进妇产科检查室起,她就已经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先是死死扯住尚修文的衣袖,在他被护士强行请出去以后,她只能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根本无法保持平静听医生说什么,直到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请配合一下,张开腿,不要动。”

“恐怕你已经流产了。”

“不,你先生现在不能进来。”

“我们得给你清宫。”

“镇定一点儿,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医生最后那句话是甘璐保留的关于昨晚的最后记忆。她慢慢松开抓住被子的手指,摸向自己的腹部,当然那里并没什么异样。可是她猛地收回了手,清楚明白地知道:孩子已经没有了。一个尖锐的疼痛骤然之间贯穿了她的心,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轻轻侧过头去,只见尚修文正坐在床边,头发有些零乱,那张沉静的面孔上眉头紧锁,两人视线相碰,却几乎同时移开。

“几点了?”她的声音干涩得让自己都觉得陌生。

“九点。”

不事先请假调课,就擅自不去学校上课,足以构成教学事故,她吓得一下坐了起来:“天哪,我……”

尚修文轻轻按住她:“别急,医生给你开了五天病假,我已经给学校打电话讲明了情况。”

她放下心来,呆呆地“哦”了一声。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她根本不饿,却不愿意与尚修文这么面对面坐着,马上说:“买点儿白粥就可以了。

尚修文的手在她肩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甘璐下了床,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大包东西,包括干净的内衣和卫生用品,她赶紧去附设的卫生间洗漱,牙刷刚放进嘴里,又是一阵恶心欲吐,她干呕着,模糊地想,孩子已经没了,为什么晨吐还在?

孩子已经没了——

那个她曾经满怀期盼过的孩子,那个她曾经犹疑不诀要不要保留的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不过50天,就自己做了决定,放弃了她。

她蓦地站直了身体,用手捂住嘴,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孤单憔悴的影像,泪水顺眼角流下去,马上在脸上干涸了,眼睛只觉得酸涩难当。

甘璐换好衣服出来,再也不想回到那张病床上,坐到一边椅子上。医生进来问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嘱咐她注意事项,她只机械地点头答应下来。

过了一会儿,尚修文拎着白粥回来了。

“趁热吃吧,邱教授正在给爸爸做检查,待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然后送你回家,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几天。”

她“嗯”了一声,慢慢吃着粥,吃到一半,陆慧宁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璐璐——”

她没有抬头:“妈,你怎么来了?”

“真的……流产了?就因为昨天我说了你?”

甘璐声音平平地说:“跟你没关系。”

陆慧宁怔怔看看女儿,再看看尚修文:“修文,你给一个解释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甘璐推开碗站了起来,动手收拾着东西,仍然谁也不看,带着不耐烦地说,“妈你回去吧。”

陆慧宁暴喝一声:“你给我好好坐下,小产是小月子。”她过来一把将甘璐按到椅子上,“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爱惜自己。你想坐下病根,以后一辈子都受拖累不成?”

“妈——”甘璐毕竟虚弱,竟然没法挣脱她,只得苦笑,“你放手啦,我去看一下爸爸,他在这儿住院呢。看完他,我就回去休息。”

“他又怎么了?”

甘璐迟疑一下:“肝硬化。”

“我就知道,又是因为他。当年要不是照顾他,以你的成绩,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得多的大学。”陆慧宁怒气冲冲地说,“你操他的心操了这么久,怎么就不明白,他这辈子不可能对自己负责的,永远都这么自暴自弃,等着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他不过是没用一点,而且早因为这一点被你抛弃了,你不用这么说他吧。”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管他怎么样。现在好了,你为他把自己的孩子弄没了……”

“妈妈,别说了。”不等甘璐发火,尚修文先开了口,声音显得沙哑低沉,“医生说璐璐需要保持情绪平静。”

陆慧宁一下气馁了,放低声音赔着小心说:“你们都还年轻,以后……”

甘璐实在忍受不了再听到这句话,猛然打断了她:“别说了,我先去看看爸爸。妈妈,你回去吧。”

陆慧宁走后,甘璐与尚修文向外科病房走去,她轻声说:“暂时别告诉我爸爸这件事。”

尚修文点点头:“我知道。”

邱教授已经安排甘博做了另外几项检查,只等结果出来,他看上去情绪、精神都还算稳定。甘璐没有在那儿久留,看过他以后,两人出来上车,尚修文说:“回家去住吧,妈妈也好照顾你。”

“还是去以安那边好了,不用麻烦妈妈。”

尚修文没多说什么,将车开往冯以安那套公寓。刚进房间,尚修文手机响起来,他接听着:“舅舅,什么事?”

甘璐直接进了卧室,却仍然能听见尚修文一下提高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什么,他居然要这么干?他疯了吗?”

过了一会儿,尚修文也走进卧室:“璐璐,对不起,我现在得出去一下。”

“好。”

“我跟胡姐说了,她待会儿就会过来给你做饭,你好好休息。”

甘璐点点头:“我知道了。”

尚修文走后,甘璐换了睡衣,倒头便睡,直到中午胡姐来叫她:“小甘,都快一点了,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一看到胡姐满含同情的眼神,甘璐就知道不是尚修文就是吴丽君告诉她了。她现在当然不想听胡姐絮叨,只得表现得没有心情闲聊,面无表情地走到餐厅,那边已经摆好了一碗鸡汤,两样小菜和一碗米饭。

胡姐说:“我怕你没胃口,没做多少,下午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买。”

“谢谢,没特别想吃的,就这些吧。”甘璐喝了一口汤。

“吃完了碗就放着,可千万别去洗,你不能见冷水的。”

胡姐收拾着东西正要走,可视门禁对讲响起,她过去接听,然后回头对甘璐说:“小甘,楼下有位女士说姓陆,是你妈妈,过来看你。”

甘璐顿时头痛了,她当然不可能拿对胡姐的办法对妈妈,可是更不可能给她吃闭门羹,只得说:“请她上来吧。”

胡姐按了开启单元门的按键,一边赞叹着:“你妈妈可真是年轻漂亮啊,保养得真好。”

甘璐只“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胡姐开门,陆慧宁拎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进来:“璐璐,我给你带汤来了。”

“胡姐给我炖了汤,我在喝呢,你以后别麻烦了,胡姐做菜手艺很不错的。”

胡姐自觉脸上有光,笑逐颜开:“你们母女慢慢聊着,我先走了。”

陆慧宁笑道:“谢谢你,好走啊。”

甘璐招呼陆慧宁坐:“你要不要吃点儿?”

“我早吃过了,你喝我带来的当归阿胶鹿肉汤,补血的。”陆慧宁老实不客气地推开她面前的鸡汤,去厨房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甘璐向来讨厌汤里加药材,更不喜欢各种稀奇古怪、非常规性的食物,可是却不过母亲盛情,只得无可奈何地喝了一小口,发现味道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算是松了一口气。

陆慧宁满意地笑了:“不错吧。我特意请酒店的香港行政主厨给我炖的。你叫钟点工这几天不要给你做汤,我每天给你送过来,保证不重样。”

“太夸张了,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

陆慧宁不理她,打量着这套房子:“这套房子什么时候买的?地段不错,可是装修得未免太老气横秋了。”

“别乱批评,这是修文朋友的房子。”

陆慧宁狐疑地看着她:“他自己买不起房子吗?还用借朋友的房子住这么夸张。”

甘璐埋头喝汤不说话,陆慧宁的疑心越发大了,可是记得昨晚的事,只得绕着弯子问:“你不是跟婆婆一块儿住的吗?什么时候搬这里来的?”

“哪儿有这么多问题啊。”甘璐没奈何,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停了一会儿,却不见回答,抬头一看,只见她妈妈脸上有点儿踌躇之色,“又怎么了?”

“我刚才去酒店取汤,碰到修文和亿鑫的副总贺静宜在那里吃饭,就是上次在你秦叔叔生日时来过的那个女人。”

甘璐“哦”了一声,知道陆慧宁绝对不是肯看到装没看到的人,果然她接着说:“我过去问他,你现在怎么样了。他说他谈完公事,马上回家来陪你,然后把这边的地址给了我”

甘璐不做声,低头喝着汤。

“他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

“他都跟你说了谈公事,就是工作关系喽。”

陆慧宁哼了一声:“不对,那女人看他的表情绝对不是谈公事那么简单。”

甘璐嘴角浮起一个笑,想,贺静宜倒真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大概尤其不介意让她母亲看到:“你意思是他们有私情吗?既然是私情,当然头一个要把太太瞒住,所以不要来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陆慧宁竖起眉毛,却马上按捺了下去,放软声音:“好吧,这回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我欠你的了。你就直管跟我耍性子吧。”

甘璐倒有几分歉然:“妈,昨天……真不关你的事,你别乱想了。”

“算你还有良心。”陆慧宁的眼圈红了,掩饰地将头扭向一边,“你以为我没事打电话来气你呀?我昨天听你秦叔叔讲了旭昇的事,还有那个什么亿鑫,太复杂了。你一直当老师,经历单纯,我是怕你上当受骗。”

“人家骗我,总得图谋我一点儿什么吧。我一个中学老师,有什么可给人图谋的?”甘璐懒懒地说

“要是人家图谋你老公呢?”

“能被图谋走的,大概命中注定就不是我的,那拿走好了。”

这个简单干脆的回答让陆慧宁怔住:“你和修文的关系真有问题了吗?干什么讲这么丧气的话?什么叫命中注定啊?”

“按字面意思讲,就是你没办法改变的某些事情呗。”

“胡扯,我最讨厌人把什么事都往命上面推。你看看我,从乡下出来,走到今天,谁给我批的命啊。我要是不争取,现在要么是在农村里拖着一大群孩子等着当奶奶,要么是跟你爸爸一辈子为柴米油盐争吵。”

甘璐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呀,给一个不成功的男人当老婆,成天操心柴米油盐、养育女儿、操持家务,当然不是你的命。”

陆慧宁横她一眼:“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着我。这一点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只管怨恨我吧,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妈妈。”

“得了,不是人人都适合当慈母的,你也不错了。我可从来没指望一定要个一边奉献操劳一边满怀怨恨的妈妈。”

陆慧宁没听甘璐说这样近似于宽慰的话,她向来对自己的行为不疑不悔,可是面对女儿总不免有遗憾,此时不禁一时哑然,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是想标傍自己什么,只是告诉你,别动不动把自己可以改变的事情推到命的头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会儿你就别急着给我励志了,”甘璐苦笑,“让我好歹缩在家里喘口气再去振作吧,我是真的很累。”

陆慧宁走后,甘璐回卧室继续睡。她惊诧自己只要一躺下,竟然就有睡意。一直睡到暮色降临,尚修文坐在床边轻轻叫她,她才醒过来。

“天都黑了啊。”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是呀,已经六点半了,起来吃饭吧。”

“我快成头猪了,一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她嘀咕着下床。

“你最近瘦得太厉害了,是得当成猪来好好养一下。”

他们两人用的全是开玩笑的口吻,措辞轻快,可是语气到底显得干涩,没有什么欢愉意味,反而都自觉很不自然。

吃过饭以后,甘璐正要回卧室,尚修文叫住了她:“璐璐,我们谈一谈。”

甘璐默然一会儿,知道毕竟没办法一直回避下去,点了点头:“好吧。”

两人坐到客厅的皮质沙发上,保持着一个距离。尚修文的脸上带着倦意:“中午我在酒店与贺静宜谈事情,碰到了妈妈。”

“妈妈来给我送汤,跟我说了。”甘璐淡淡地说。

“她代表亿鑫,出价收购吴畏手里的旭昇股份,据说吴畏已经初步答应了她,正在协商价格。吴畏现在待在本市,与家人避不见面。我打电话他,他也一味推搪,不肯露面。舅舅气得发疯,可是完全没法控制或者制止他,很可能这个收购会成为现实。贺静宜打电话给我,约我见面,我只能去见她,了解她的下一步意图。”

“不知道我能不能正确推断出精英的思路:她想从另一个途径加快兼并冶炼厂,她想打击某些人,她想图谋控制旭昇,她想和你一块儿开董事会。”

甘璐一口气说完,似笑非笑看着前方。这个近乎调笑的口气当然比直接说“我对这些事没有兴趣”来得更出人意料,尚修文微微点头:“除了最后一点,其他基本没错。”

“我倒是觉得,最后一点可能最靠谱,不过管她呢。要谈的就是这个吗?”

“我明天得动身去j市,但是我不放心你。”

甘璐摇摇头:“我没事的。我有同事甚至在……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就上班,我会休息足医生给的假期,不用担心我。”

“现在的情况下,谁也没办法中途撒手。我既得对旭昇负责,也得对远望的投资负责,这次,我不知道我必须在那边待多久,只能一有时间就回来。”

“你上任伊始,接手局面这样被动复杂的旭昇,大概是得过去待一段时间,不用急着赶回来。”

尚修文嘴角泛起一个苦笑:“璐璐,你很急着让我走开吗?”

“不,你去那儿,或者不去那儿,我都不会干涉。你要是留下,我走开也可以。”

“孩子没有了,你就觉得再没有和我继续下去的理由了,对吗?”尚修文终于提到了孩子,声音低沉,含着隐约的愤怒,“又或者,你觉得庆幸,你终于解脱了。”

“修文——”甘璐脸色煞白,锐利急促地叫一声,手指紧紧抓住了自己的睡衣,停了好一会儿,她紧张端着的肩膀垮了下去,声音低微,满含着痛楚,“请你……不要这样猜测我。”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良久,尚修文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该说这话。”

甘璐的眼睛里迅速泛起了潮意,只能努力睁得大大地看着前方:“孩子的事,我很抱歉,修文。”

“该说抱歉的那个人是我,如果我留在这里,不会发生这件事。”

“不,我虽然答应了你留下孩子,试着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我得承认,从知道有孩子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断想……这次怀孕来得不是时候。你看,我真的根本不配当妈妈,所以才会失去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这么想,璐璐。”

“我想的当然不止这个。孩子没了,我……很痛,比你能想象到的要痛得多,那种感觉好象是身体的某个部分一下消失,而且清楚知道,这个消失再也没办法追回了。我只能告诉自己: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这样说的话,当然更是我应得的惩罚。”

“你跟我不一样,你一直是爱孩子的。孩子没了,我并没有得到你说的解脱。我只能想,一定是宝宝知道我动了不要它的念头,所以它决定走了。说来说去,的确是我的罪孽。”甘璐神态漠然地说,仿佛刚刚做的并不是一个需要求得原谅的忏悔,而是一个自知有罪的人不打算再进行任何抗辩、甘心认罪了,这个姿态深深刺痛了尚修文。

“忘记这件事,璐璐,我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求你,别跟我说这话。”甘璐轻而坚决地打断了他。

尚修文心底冰冷:“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彻底分居吗?”

甘璐终于回过头来,她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垂下了眼睑:“有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不可能装成没事人。现在我们甚至没法看着彼此说话了,修文,再待在一个屋檐下,大家都会很尴尬。不如分开,有机会各自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

尚修文沉默了好一阵:“如果你存了这个念头,我想我们只会离得越来越远。”

“可是,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接近过。”甘璐简单地回答,站起了身,向卧室走去。

尚修文临去j市前,将宝来留给了甘璐:“你又要上班,又要去照顾爸爸,开车会比较方便一点儿。”

甘璐没有跟他客气,接过了车钥匙。她在休息了五天后,重新开始上班。病假条交到学校,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她流产了,看她的神态全都同情而体贴。也有老师想与她交流心得宽慰她,但她都是客气却坚决地拒绝谈论这个话题,当然,这个态度别人也能理解。

她上班以后,就说身体恢复了,请胡姐回去专心照顾吴丽君,再不用到她这边来。每天下班后,她便开车去医院探望父亲。

甘博的病情已经确诊,甘璐与邱明德教授长谈了一次,为了让王阿姨放心,她特意让王阿姨也坐在旁边听着。

邱教授告诉她:“治疗肝硬化,主要是控制各种并发症的产生。腹水是肝硬化的主要并发症,75%的肝硬化患者有腹水。眼下你父亲的腹水属于二级,腹水导致腹部中度的、对称的膨隆,没有感染形成肝肾综合症,并不算严重,消化道出血也已经自行止住,现在主要得做消除腹水治疗。等各种症状初步消除后,先给他动手术,摘除他肿大、纤维化的脾脏,外加贲门周围血管断流术,以缓解硬化性门静脉高压,降低进一步出血的风险。病人必须卧床休息,保持心态乐观,吃限盐低钠饮食,必要的话还得做治疗性腹腔穿刺。你和你父亲都得有准备,这不是一个短期见疗效的过程。”

甘璐鼓足勇气问:“邱教授,我查过一些资料,很多都说肝硬化发展成肝癌的机率很高。像我父亲这种情况,我不知道会不会……恶化。”

“的确存在这样一个机率,但这个发展并不是必然的,你也没必要提前担心。目前的问题还是治疗腹水,改善病人的生存质量,而且可以预防sbp(自发性细菌性腹膜炎)等严重并发症的发生。”

“如果做肝移植,是不是能最终解决这个问题?还有,我看到有些报道推荐干细胞移植治疗肝硬化,这种治疗可行吗?”

邱教授呵呵笑了:“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了,现在病人和家属查起资料来的劲头实在叫人吃惊。我还碰到有病人一本正经跟我讨论,单用螺内酯的剂量以什么幅度添加比较好,加用呋塞米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好,他说起专业名词的熟悉程度,让我带的博士生都拜倒了。”

甘璐不禁脸红:“邱教授,我知道我一知半解,问的问题既不专业又啰嗦,恐怕医生都很反感。”

“不,我赞成充分交流,把情况了解清楚,对医患双方来讲都是好事。”邱教授和蔼地说,“所谓干细胞移植,某些新闻报道吹得很神奇,但眼下并没有切实可靠的实验数据支撑疗效,也没有成熟的论文发表,我个人对它相当存有疑问。国际上公认,现在肝移植才是肝硬化腹水及其并发症的最终的有效治疗手段,只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供体。”

“邱教授,如果需要做移植手术,我是他的唯一直系亲属,我愿意移植一部分肝脏给他。”

邱教授明显有些意外,点点头:“我说过了,肝移植是最终手段,需要具备齐全明确的指征,腹水形成只被视作为肝移植的指征之一。不过国内**移植手术很多是父母捐出脏器给孩子,反过来倒比较少见,你有这样的准备和决心很好。你父亲的肝硬化是酒精中毒引起的,就检查结果来看,腹水并不算很严重,只要配合治疗,以后绝对禁酒,注意养生,应该可以不用走到那一步。”

出了邱教授的办公室,王阿姨马上说:“璐璐,你可千万别去跟你爸爸说什么割肝脏给他的事,你正怀着孕,一提这个,他马上就得跟你急。他这个人蛮自私,向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过疼你是没话说的。”

甘璐迟疑一下,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流产了,等甘博的脾脏摘除手术做完了再说:“王阿姨,您也听邱教授说了,那是最终解决办法,爸爸的病情没到那一步,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养,配合治疗。我叫您过来听,就是不想瞒着您。哪怕到了最坏的一步,爸爸都是有救的,您不用担心。”

王阿姨点点头:“你这孩子的孝心也是没话说的,我那儿子要有你一半,我死都能闭眼了。你放心,你一向没拿我当外人看,小尚临出差前也来找过我,把治疗费、你爸爸单独的饮食费用全安排好了,还硬塞给我一笔钱。我一定把这钱全用在你爸爸身上,照顾好他。你身子不方便,还得工作,不用经常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甘璐仍然坚持天天过来一趟,眼看着治疗起了初步作用,甘博脸色转好,不再那么发黑,精神也略微恢复。只是他和王阿姨一闲聊,未免就会聊到她肚子里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孩子,让她十分苦恼。

这天甘博来了兴致,引经据典说到给孩子取名,甘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紧紧抓住衣襟,几乎再也不能强迫自己听下去了,只想拔腿跑开。

尚修文突然走进了病房,他一眼看到到妻子神态异常,伸手搭在她肩上:“怎么了,璐璐。”

甘璐勉强一笑:“没什么。”

甘博对尚修文说:“修文,璐璐怀孕了,你不能老这么出差在外,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啊。虽然说有钟点工做饭做家务,她也需要有人陪着。”

尚修文眼底一片黯沉,嘴角却带着笑:“我知道,爸爸。我手头的事最近就可以忙完,您放心,我一定会多陪璐璐的。”

两人又略坐了一会儿,告辞出来。

“你不打算告诉爸爸吗?”

“怎么可能不说?”甘璐苦涩地笑。甘博也许迂腐,可不是傻子,她不可能一直瞒着他。而且这样瞒下去,她自己也受不了,“他明天上午就要动脾脏摘除手术,等做完手术,情绪稳定一点儿,我就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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