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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对于眼下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但总有一种危机感使她觉得,这些安宁的日子都像是偷来的。

她现在胆大了些,有时竟会直接坐在朝露亭中等候陵越,等着等着,便趴在石案上睡了过去……有几次醒来时,身上会留下一件陵越的外衣。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一直这样下去,可时光如箭般飞逝,似乎眨眼间就会天翻地覆——

重岩曾跟一个小师妹有些情愫,但阆仙派的录用通知来了之后,他好像没有一点留恋就自奔前程去了。

西南叛乱,屡受朝廷恩荣的玉浮派就近领命,陵越虽反对,可违拗不过掌门的意思,只得带人去平定叛军。江蓠自然很想同往,但没有得到批准。

陵越经月不返,她心中思念不已,又不敢直接传音过去,于是选择了最没有效率的办法……写信。战火纷飞,谁知道信能不能寄到呢?提笔时柔肠百转,写下的关切却极为克制,寄出后更是又期盼、又害怕。没想到几日之后,陵越便用法术送来几个字:不日将返,勿念。

就这六个字,江蓠不知看了几百遍。

另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是——得胜归来之后,杜蘅的战功受到嘉奖,直接被朝廷破格录用——只是从此江蓠少了好友作伴,九渊阁中也多了一个满怀落索的身影——继续用他那葱白似的长指摩挲着发黄的卷面。

桃汐之约亦只得搁浅。

这宁静的清晨来得突然,天空呈现出一种饱满的幽蓝色,万物俱寂,独在山间,面对天地悠悠,竟生出强烈的人生虚幻之感……

对于那些想象当中随时可能到来的变化,她到底是心存惧怕,还是有些期待呢?

仙箓司人手紧张,原本只是偶尔去帮忙的江蓠,如今成了陵越正式的副手。对此,派中早就流言四起,说大师兄跟江蓠燕居作乐,而与陵越同为掌门弟子的云汐大师姐气得把妆奁都摔到了地上。

试探了几次之后,江蓠基本确认还没人敢把这些捕风捉影的谣传送入陵越耳中。至于云汐那边,江蓠是不相信她会急得跳脚的。

云汐大师姐在玉浮派中早就被传成了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听说她因为自幼身体孱弱,所以不大抛头露面,但她异乎寻常的灵力与生俱来,强大到不用握剑就能杀人于无形。

至于扬州的旧案呢,还没等陵越呈报给微明掌门,掌门居然就亲到仙箓司,若有所指地对江蓠说了声:“明年清明,你也可以返乡看看了。”

陵越得知之后,立刻将自己次年春季的一概琐事交托他人,理由是他要护送江蓠返乡省亲……这话一出,好事的弟子们还不炸开了锅?此前诸人还只是猜测,现在大家几乎都已认定:陵越这是要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不仅如此,陵越婉拒朝廷征辟一事,也被算到了江蓠的头上。大家都说大师兄是多情人,宁要美人而弃江山。

只有江蓠知道,别说是陵越自己反感插手朝中事,见岳父一事也纯属无稽之谈,就连自己与家人相会,也是不可能的……

杜蘅和重岩都不在派中之后,陵川自然也没了去山月居的理由。不过江蓠倒常去九渊阁做客,但只是查查古书,并不怎么与陵川交谈。

东丘之上的九渊阁,是个五进的大宅子,内中机括暗格极多,往往楼中有楼,阁中有阁,漫藏天下散佚经卷。江蓠幼年来此时,常常迷失路径,甚至觉得这楼阁似活的一般,有时会生长出一个从未见过的院落,里面高树蔽日,雾气蒸腾,但长大之后再去,就再也找不到那个院子了。

陵川住在九渊阁西北角的观澜斋中。江蓠有一次童心又起,便跑去问陵川,九渊阁中是否真有这样的院子。得到的答复是:“有很多。”九渊阁建于一个多重空间交叠的岔口上,因此它真实的占地面积根本无可估量。只是那些其它空间的毛边,也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得看阁中人彼时处于什么样的心境。

听完之后江蓠有些沮丧,因为要查异香的出处,翻遍肉眼能看到的典籍就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更何况在那些不一定能进去的未知空间里还藏着书呢!懊恼时她会想,假如自己如杜蘅那般好学,或像重岩那样天生聪颖、过目不忘,或许一切问题早就迎刃而解了?

她就这样抱着一根朝露亭的柱子发呆,也没有察觉陵越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师妹?”

陵越惯常温柔且低沉的声响,还是把江蓠吓了一跳。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嗖地回过身来,应了一声:“师兄。”

陵越:“明日就要启程了,怎不去房中好生歇息?”

江蓠:“御剑飞行嘛,师兄总挡在我前面,我不受风的阻力,自然也累不着。”

陵越:“怎么?许久不曾出山,师妹不想看看路上的风景吗?”

江蓠笑笑说:“此行另有目的,我怎么敢贪玩误了师兄的事。”

陵越:“无妨,我们先到扬州城郊,然后以俗装入城。你我久居山中,不问世事,去到扬州那般繁华地界,自然需在沿途多加探听。”

江蓠:“师兄说得有理,我虽是扬州人士,但离乡背井已十三年有余,世殊时异,恐怕连回家的路也未必找得到了。”

陵越见江蓠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安慰似的拍了拍江蓠的肩。

江蓠:“对了师兄,你以前跟云汐师姐下山游历,是不是要比现在带我...轻松得多?云汐师姐道行高深,一定能帮上很多忙...”

“怎么,突然没自信了?”陵越提起江蓠的右手,摊开她的手掌,把自己的佩剑昭渊放在她掌中,“本派弟子中,仙术修为高的,不屑于苦练剑法;精擅剑术的,往往灵力不足。如今许多化外修士在俗世施法筑结,若是步入结界之中,纵然灵力超凡,也无所施用。你的长处在于不仅仙资不错,而且钟爱习剑,若融合得当,潜力不可限量。不信你便舞这昭渊剑试试,剑术太差的话,它是不会听你使唤的。”

江蓠将信将疑:土行术虽小有进展,但以自己今日的修为,真的可以御动陵越这柄集结雷火之力的昭渊剑吗?

昭渊应着江蓠念动的咒诀在不孤山绕行了一周,江蓠飞身摘下空中的长剑,把千方夜雪二十八式尽数过了一遍。原本千方夜雪的剑招在雪境剑下寒气萧森,没想到用昭渊剑比划起来却是热浪灼人。剑身通灵后显出纯阳金火色,但又隐然冒着冷意。剑气肆无忌惮地冲撞在山谷间,一挥则土焦,再挥则冰封,炎寒胶着,五行聚力,威力似更胜从前。

江蓠心中大慰,想着原来勤学苦练真有效用,如此继续进步,说不定哪天真能与师兄持剑双修。

江蓠舞剑毕,陵越将剑收还鞘中,道:“本想劝你休息,却让你又过了一遍剑招。今日还是到此为止吧。”

江蓠乐得星眸弯成了两道月牙:“多谢师兄鼓励。”

陵越笑道:“快回房去,明晨亭中见。”

“嗯!”江蓠一路小跑回去,半途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四脚落定在扬州城郊,迎接他们的是江南的一场雾雨。

江蓠对此早有准备,张开一把绘着兰花的油纸伞,对陵越说:“沾衣欲湿杏花雨,师兄啊,这雨其实是用不着打伞的,但是咱们在江南,撑把伞,有情调。”

陵越笑而不语,任凭江蓠东拉西扯。

江蓠:“师兄,我帮你撑着伞。诶,这回我就扮你的丫鬟吧。老爷,请前边走。”

陵越停步:“老爷?我有那么老吗?”

江蓠:“那就叫少爷,少爷小心脚下……哎哟溅到了…我可提醒你咯..”

……

未踏进扬州城门,仿佛就已感受到了它的繁华。哪怕是在城郊,哪怕是在一个春寒料峭的雾雨天,路上还是有络绎不绝的商旅背着货物和土产向城门迈进。

城外道路之开阔平整,已经远超江蓠的想象。车马能够在此并行无碍,恐怕要感谢道术在实业上的应用成风。

空气中弥漫着山栀花香,远看山色苍郁清润,大片大片的红杜鹃似彤云缭绕。

一路上打听下来,二人大约知晓了去往林府的路径,城中客栈的分布,以及大约的物价。还有好心的当地人告知近期流窜的悍匪,市集上欺诈外地客户的诡计和扬州城口碑最好的食店。

走到城门跟前时,天空业已放晴,只是还留着一点暧昧的湿气,阳光也似蒙了一层薄纱,显得柔和而不刺眼。

城门外有离人依依惜别,骑坐在驴背上的旅人频频回望,止步于墙根的送别者吹起横笛。此时一阵乍暖还寒的春风拂过,旁边的杏花树似乎有感于此景而于花瓣上坠下几滴清泪。

三五个孩童在街角嬉戏,江蓠觉得当中有一个眼熟似自己儿时的玩伴,然而儿时玩伴如今早该成年,只会相见不相识,又怎么可能凝固在自己往日的印象中呢?

扬州城果然已不是江蓠记忆中的模样。

道路宽阔了好几倍,但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坊墙的拆除。酒楼、茶坊和各色商铺与居民住楼杂处,沿路茶酒和小吃的香味都是无形的招牌,不远处还有漕船纤夫喊号的吼声。

冷不丁左边岔开一条斜街,抬眼望去看到“谢家粉铺”四个大字,或许是为避开主路上食店的油腥,所以一些稍显档次的铺子就选址在了斜街中。眼看那些彩色罗裙在斜街出入,摆下的莲步迈得娴雅悠然,江蓠忽然觉得自己也该学学这些扬州的淑女——

从前她在山中时,多梳垂鬟分肖髻和垂挂髻,但其实她早到了出阁的年纪,若还保留那样的发式,到了城中未免惹人耻笑。于是为了发式的问题,江蓠很是折腾了一番,总算在明玉的远程指导下,学会了回心髻的梳法。

两股发辫回旋交拧、叠于额前——明玉称这发式显得人娇腻媚软,适合在江南的画舫中抱琴低眉,只是……因为太媚,难免显得风尘一些——后半句明玉没来得及跟江蓠说。

陵越广袖博带,折扇摇在胸前。

两人行至一间茶肆,陵越先行坐下,江蓠也欲落座,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给陵越倒上茶,弯腰问:“少爷,我可不可以也坐一会儿啊?”

陵越:“不可,哪有主仆同坐一席的道理。”

江蓠撇撇嘴没说话。

陵越闻了闻茶香,说:“叫一声兄长,就可坐下。”

唉!又是兄长!兄什么长!长什么兄!那么多声师兄还没听够,还让我叫什么兄长!难道自己真的逃不脱沦为“好妹妹”的命运吗?江蓠垂头丧气地一屁股落座,从陵越手中把茶盏夺了过来,道:“我就是恶仆欺主,少爷自己倒茶吧!”

陵越觉得好气又好笑,实在不知江蓠哪儿来的无明业火。兄长跟师兄,有什么区别吗?其实这次来到扬州,也未必需要乔装改扮,只是江蓠自愿当丫鬟,他也就任其嬉闹。不过想想她平时对自己总是毕恭毕敬的,现在这愠怒的模样,倒也有几分新鲜。

这茶肆喝茶不要钱,但听茶肆主人说书要给赏银。此时座中有人喊着:“罗老板罗老板,你那些陈词滥调没个新鲜,我们都听够了,你倒是说说那城北的湖妖啊!”

被叫做罗老板的茶肆主人,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他肥则肥矣,面上倒还有几分文秀。据说他是个一试不第的秀才,换作别人至少也再考个一次吧,他不介,做起了卖口才的活计。承着父母留下的一间茶篷的家业,给街坊和过路人讲讲故事,间或推销一些也不知他从哪儿搜罗来的杂书。

此时罗老板脑中一转,捋捋袖子,一拍醒木,道:“这城北的湖妖,那哪是湖妖啊,分明是——”

众人屏息以待,罗老板再拍醒木,道:“她必须是个湖仙!”

江蓠也不知道什么湖妖湖仙,只想凑个热闹,便随着众人喊道:“怎生见得?!”

罗老板:“扬州城北的曲波湖,近年来是有些邪乎。湖中心乍看宁和一片,但下船漂入湖中,总是未到湖心就莫名其妙地划返回来,怎么也无法通过。说是看不见的铜墙铁壁吧,没有,只能说入到湖里的人都迷了心智。唉,过不去怎么办?没办法哟,搞得现在大家只能在湖边挖挖菱角……

有人说,那是妖邪作祟。可是搞清楚啊,咱们扬州城中的道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没有一个人能降了那妖邪呢?

要说是非常厉害的妖邪,那么为什么人入湖中,也不翻船也不沉底,只是莫名其妙地‘回头是岸’。好奇怪,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众人点头称奇。

罗老板顿了顿,道:“所以说,一定是有仙人把我们扬州城北的曲波湖,当做了自己修行的道场。她呀,不吃人,不害命,只是劝那些被利益蒙了心眼的人,早日‘回头是岸’,她还保佑我们扬州城,岁岁更兴旺!”

听众们拍手称好,只有江蓠举手发问:“罗老板,我怎么听说,两年多前,这扬州城里有一位姓林的夫人丢了魂魄。她该不会是被湖仙吸了精气,才香消玉殒的吧?”

罗老板:“啊呸呸呸,你这是哪来的小姑娘,这般说话。林夫人虽然长睡不醒,但只是昏迷,并没有死啊,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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