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定周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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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情定周家
周母原本出生地主家庭,儿时在田地里玩耍时,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来,导致双膝关节脱位,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没能得到及时医治造成了终生残疾。周父年轻时是公社里的护林员,一次在追赶偷猎者时,被那贼人用火枪打伤了左腿,从此拄上了拐。周父与周母是重组家庭,周母第一任丈夫姓潘,家住老鹰崖半山腰,她给第一任丈夫生了一个儿子,这人便是周淑芬同母异父的哥哥。后来,周母的第一任男人得病死了,为了生计才改嫁给了周父。两人在结婚后又生下了三女一儿,大女儿便是周淑芬。
方一友以打凿猪料槽的名义在周家留宿了一夜,这似乎是他为了接近周淑芬而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那谦和的外表下一脸的真诚,没人会怀疑他的动机。此刻,他一门心思的想着下午和周淑芬对视时的眼神,脑海里满是她的影子;这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恨不得立马冲到阁楼上去,向周淑芬表达自己的真心实意。他一直寻思着如何才能找到机会和她说上两句话,可她至从上了阁楼后就再也没下来,他很想到阁楼上去瞧瞧;但又担心这样的举动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更要命的是害怕这一家人误会他有耍流氓的行径。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打消这样的念头,坐立不安的在小方桌前时不时的端起那杯老鹰茶喝着。
傍晚,周淑芬的二妹周淑碧带着三妹淑绣和四弟淑生回来了,淑碧手里拎着半竹框红薯根,那是他们三兄妹花了整整一下午才在生产队地里翻捡到的。
淑芬听到楼下的声响下楼来了,她径直走到灶台前开始准备做晚饭。她熟练的洗涮灶台上的大铁锅,然后在锅里加了两瓢清水;一旁的淑碧正用铁瓷盆淘洗刚捡回来的红薯根,三妹淑绣和四弟淑生蹲坐在土灶前准备生火做饭;她们分工明确,像是长期以来都包揽这些工作;周父和周母仍围坐在一旁的火坑旁,周父不时的用火钳拨弄着火坑里未烧干净的柴火,微弱的火光印在他们脸上,像极了一幅现代版的乡村油画中的人物。
又过了一会,淑碧已经将淘洗干净的红薯根切成了指甲大小的碎粒,她将铁瓷盆递给了她大姐周淑芬;周淑芬接过盆后从靠墙角的一口瓦罐里舀了一碗米放在里面,又在楼梯口的圆木桶里舀了两大碗碎玉米粒掺杂进去,然后又用清水淘洗了两遍;正当锅里的水烧开之时,她干净利落的将这一盆杂粮倒进了大铁锅里,又拿起锅铲不停的在铁锅里搅拌着;这一锅混煮的杂粮粥,便成了这一家人的晚餐。
周淑芬做饭时熟练的动作让方一友觉得她是一个贤惠的女人。饭桌上她主动给他添了半碗粥,这个举动让方一友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眼光,他认为周淑芬不仅贤惠还知人情世故。
晚饭后,天已渐暗,屋外黑压压的一片;方一友走出屋外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他望向不远处的山丘田间,看见几户村民家的窗外散落着微弱的烛光;山上的迷雾慢慢向山下迁移,又慢慢的吞食了几户村民家的房屋;随之屋外的温度开始下降,方一友忍不住哆嗦起来,打起了喷嚏,他扔掉手中的烟蒂回到了屋内。
昏暗的屋内,火坑的火光装满了整个屋子。周父放下手中的铁钳,拄着拐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煤油灯,用衣袖擦了擦被烟熏得乌黑玻璃灯罩,他向方一友要了一根火柴,将煤油灯点燃放在了小四方桌中间。
夜里,周父和他的小儿子淑生、方一友三人挤在一楼的木床上,周母和她的三个女儿则上了阁楼睡觉。
三个男人拥挤的躺在狭小的木床上,周父和小儿子淑生睡在一头,方一友睡在床的另一头。他被挤在床的边上,一不留神就可能掉下去,床实在是太过狭窄,他完全无法翻身换一个舒适的姿势,只得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下,他望着漆黑的阁楼木板,揣测着周淑芬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没有入睡。
夜深人静,屋外的蛐蛐发出啾……啾……啾……的声音,睡在另一头的周父和淑生已经熟睡。方一友失眠了,他想着自己下午夸下的海口,脑子里不停的谋划着明天如何挥舞着铁锤和凿子,一遍又一遍的丈量着猪料槽的尺寸;一会他脑子里又冒出周淑芬的影子,又开始努力回想她的容貌和动作,迷迷糊糊中又开始遐想他和周淑芬结婚后的生活,勾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突然,他一下子又精神起来,开始忧心忡忡;他想到要是周淑芬没能看上他咋办?他不确定这家人是不是也会不认可他?他心里一紧,试图努力回忆白天这一家人看他时的眼神,但仅凭眼神又无法判断这家人是否真的友善;他开始陷入痛苦,任凭他怎么努力回忆,还是无法清晰的还原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他只记得傍晚时四兄妹做饭时的场景和吃饭的过程。
这一夜对方一友来说是多么漫长,他苦苦熬到天亮,一晚上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方一友起了个大早;他走出屋外伸了伸懒腰,摇晃着早已僵硬的脖子咔咔作响。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企图让自己精神起来。他望着不远处的那几户人家,一群家鸭在屋前的水田里嬉戏,它们不时的将头伸进水里啄食,一会又拍打着翅膀在田里相互追赶;几位村民正走在田坎上,他们中间有人拿着锄头扛在肩膀上,有人将背篓背在背上……
他听见下楼的声音,知道周淑芬和她母亲已经起床了;他回到屋内看见二妹淑碧已经背上了背篓,三妹淑绣手里拿着竹篓,四弟淑生跟在后面,她们三兄妹又准备出门了,直觉告诉他这一家人似乎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他想起昨天下午与周父的谈话,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人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节食。
此刻,方一友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山下有吃早饭的习惯,可在这儿也只能忍着,他来到小方桌前,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子大口的喝了半杯凉茶水。
不知道啥时候周淑芬站在了他的身旁,她手里拿着铁手锤和铁凿子。方一友很是惊讶,他不知她啥时候得知关于凿猪料槽的事情;这一大早便找来了铁手锤和铁凿子工具,她对他说:“我从邻居家将工具借来了,听我爸说你要帮咱家凿一口猪料槽。”
方一友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仍是一脸羞涩,他看着她,她也偷偷的看了他;就这样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仿佛静止般,片刻后两人才回过神来,她仍低着头将工具递到了他手里。
“嗯,是的!昨天下午我向你父亲保证过,你能领我去找找那里有能打凿猪料槽的石料吗?”方一友先开口。
“我家屋后的滴水檐下就有些石料,不知道合不合适;要不我先领你去瞧一眼。”淑芬说。
她领着方一友沿着屋前的小路,向屋后的滴水檐走去。
方一友跟在她的身后,盯着她那曼妙的身姿,红润的侧脸蛋,心里好似有一头小鹿在怦怦乱跳。
他们绕着房屋走了小半圈来到堆放石料的地方,淑芬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石头,说:“就是这里了,你看有没有合适的吧!”
这时,方一友的眼神还游走在周淑芬的身上,他好像并没能注意她在对他讲话。
周淑芬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顿时面红耳赤、羞涩不已,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躲闪着他的眼神对他说:“你自己挑石料吧,我还有事儿,一会得去地里干活儿了。”她借机快步跑开,离开了他的视线。
上午,方一友一人在屋后一直比划着地上的石头,他选中了一块尺寸适合的石料,拿起手中的铁锤就开始卖力的敲打着,半晌午功夫那块石料便在他的敲打下露出了猪料槽的雏形。方一友看着自己满意的杰作很是得意,他将手中的工具放下,捶了捶早已酸痛的肩膀。
临近中午的时候,方一友的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昨晚吃的杂粮粥早就在他肚子里消化殆尽;早上的半杯水抵挡了一阵,这一上午的体力活儿饿得他现在有些头昏眼花。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屁股坐在了猪料槽边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从嘴里化着一个烟圈吐了出来,他又猛吸了几口香烟试图来缓解肚子的饥饿。
方一友想着是不是应该将自己这一早上的劳动成果展示给方父看一看,心想可不能让这家人小瞧了自己,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前屋走去。
“叔!你来看看我凿的这猪料槽咋样。”方一友来到前屋门前喊道。
“你先进来歇会儿吧!忙了一上午了。”周父回应:
方一友进屋,周父端起小方桌上的搪瓷杯子递给了他;方一友接过杯子大口的喝着水,只见他喉咙咕噜几下便将杯子里的水给喝干了,一大杯水下肚后一下子少了些许饥饿感。
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同周父向屋后走去。
“呀!好得很哩!这凿功好精细,尺寸也刚刚好,真看不出来你这年轻人还有真有两下子!”周父看着地上的猪料槽比划了两下,开心得合不拢嘴。
他对他一顿夸赞道:“今儿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呀!中午我让淑芬给你煮荷包蛋犒劳犒劳你。”
“这可使不得!叔!这活儿没废啥功夫,待我再修整修整猪料槽的边角,下午我就将它搬到猪圈里去。”方一友客气的回应。
此时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故作镇定的掩饰着心中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