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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士,这礼多便容易失礼,你我乃是朋友,何不免礼免礼,而且我带的酒本来就少,你还要敬祖贤,岂不更不够喝了!”
这话倒颇具些杀伤力,老秀士明显“咕噜”咽了一下口水,这才犹豫着打开了屋门,仆役所住的地方,自然宽敞不了多少,但老秀士却收拾的极为干净,哪有多少乱状。
随着灯石闪亮,山野眼前又出现了那位清瘦儒雅的青袍老人,面容清癯,皮肤白腻,双目充满睿智,特别是那接过酒壶的双手,更是细腻纤长,仿若妇人一般,连东方琼英都眼前一亮。
如果把这位老人与老爷子流云舒的气质,比做二本书的话,那老爷子的这本书内容不管有多深奥,但书皮就要比这老秀士来随意的太多,仿佛一本是生员所用,一本却是教员所用。
“先生在上,小女子东方琼英有礼!”
东方琼英忙上前与此时已经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的老秀士见礼,老秀士双眸如同和风旭阳一般,扫过东方琼英,轻声打了声呼。
“姑娘快快请坐,我这位小兄弟向来口无遮拦,方才间,定是言语间有些轻浮了,姑娘莫与他计较,老夫代罚他一杯便是!”
山野苦笑不己,这老兄台还真是不改旧习,在他这位小兄弟面前,全然的没有节操,这未出手,便骗了他一杯酒喝,而且还显的有理有据,在这位儒学鸿儒前面,自己这能说会道的嘴巴可差的太远了!
他带来的这酒,可不是天龙山那些凡酿,可是自己抠抠索索,从流云舒的葫芦里匀出来的,为了便是今日带来与这位老友分享,依他此时的修为,喝上几杯都要炼化一翻,但没想到这老秀士,竟然面不改色。
“好酒啊,可惜有酒无菜,慢怠了姑娘了……。”
“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这段日子过的还么?”
山野顿时捅了蚂峰窝了,老秀士顿时怨声载道起来。
“兄弟你来评评理,这教学是什么?乃传圣人之道,与稚子答疑解惑之士也,这士作何解?乃有功名在身,受圣人点化之辈也,但……。”
“但这什么破三管,哦不对,气糊涂了,这位熊管事前几日命我去写请谏,写仪程,这些也都罢了,今日竟然让我去帮后厨摘菜,还说什么仆丁不够,你说说……。”
“我这做些什么,都不要紧,但这却不是这个道理,此乃有辱斯文之事,圣人蒙羞之事,不过我也听了兄弟你的忠告,并没有与他吵,但这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山野一旁听的直皱眉头,但东方琼英却越听越气愤,顿时便有些义愤气起来,连捅山野,让他帮忙出面,替老秀士给出面解决一下,没想到老秀士顿又不答应了。
“东方姑娘,这事情你莫劝小兄弟帮我,他帮我我立马就走,老夫这也是自食其力,也算是圣人之道……。”
见老秀士满脸通红,说的情真意切,决不似做伪,东方琼英这才见识到了这怪老头的执拗,对山野这一脸的无奈才深有了体会起来,饶是她冰雪聪明,却也想不明白如何替他解决这问题。
东方琼英不知道,但山野却突然发现这老秀士的一丝不凡起来,流云舒的酒,那可不是一般的凡物,就算他现在的修为,连喝上四五口,都已经是极限,必须要加以炼化了,但老秀士一边说话,一边浅饮,竟然上去了多半壶,却显然还未尽兴,虽然说话间,口舍已经打结,却并无一分热阳过炽的意思。
怎么他见到的每个人都这么了得,这让山野心中一阵不可思议,对老秀士送给自己的那枚书符,忙伸手在跨袋上捏了捏,人既然非凡,那送给自己的这小物件,应该也不是凡物了,自己竟然几次差一点给弄丢了,想起来让他一阵阵后怕。
老秀士自然此时不知道他的心思,却仍是大吐苦水,东方琼英一旁听的一会柳眉倒竖,一会又一脸同情,倒也入戏,山野却从头到尾,未发一言,任凭老人说话,他还将那小书符摸了一下,见还在,心中才舒了一口气。
一口气说了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子时,老秀士这苦水才倒的差不多了,一时间仿佛身心都爽利了许多一般,总算露出了笑脸,当然这也与那一壶酒全进了他的肚子有关。
“老哥哥,小弟再点你一句,给你一年时间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