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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还没太注意天色便暗了下来。
按理说天黑后太原城本该宵禁的,可是因为太原胡人较多而且也天高皇帝远的,是以宵禁执行的并不甚严。只要不是聚众闹事的,寻常人家老百姓来回走动,负责巡城的士兵是不大管的。
满身酒味的田玉摇摇晃晃的从酒铺中走了出来,白日里在王家被鞭打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只是血迹已经凝固,有些伤口已经有化脓的趋势。
此时的田玉可谓万念俱灰,自己为王家做牛做马十几年,今日却被当做替罪羊给撵了出来。已过而立之年的田玉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怎么养活妻子和那仅仅四岁的儿子。
田玉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多年,第一次感觉这条路竟然这般漫长,田玉甚至没有走下去的勇气,他不知道怎么该怎么面对家中妻儿。
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田玉终于看见家里发出的烛光,烛火摇曳,烛光昏暗,放佛自己的命运一般,随时有灭亡的可能。
就在田玉想推门回家时,却发现有三个男子站立在自家门前。田玉的第一反应就是王仁宗派人来灭口了,田玉想扭头就跑,可是想想又不对,若是王家派人来灭口了,屋中怎么还会这么宁静?
又定睛一看发现这三个人中还有一个小孩,便放弃了先前的猜想,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不知几位兄台此来所为何事?
那两名成年男子并没有发话,反倒是那个小孩率先说话了,在下望月楼少东家武攸暨,听闻田掌柜今日被逐出王家,特来探视。
田玉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武攸暨无非是来看他笑话的,便回到:在下再也不是什么田掌柜了,只不过是一直丧家之犬罢了,阁下若是来看在下的笑话的,便请回吧。说完便要推门进屋。
田玉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推门便听见武攸暨道:且慢,田掌柜误会在下了。边说着便从站在身后的武原手中接过一个不大的木箱。
当着田玉的面将木箱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十余锭银元宝。
武攸暨也不理会田玉惊讶的神情,便将木箱推给了田玉。田玉接过箱子看着一脸淡然的武攸暨,问道:小郎君这是何意?
武攸暨坦然的笑了笑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想要这些银子吗?
田玉怀中抱着沉甸甸的银箱思绪万千,他想要吗?他当然想,这十多年来田玉在王家担任管事,虽然权柄不小,但是田玉却深感王仁宗知遇之恩,从不曾贪墨一文钱,是以田玉这些年来并没有攒下什么钱。
眼下田玉被逐出王家,田家失去了生活来源,这笔钱对于田玉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但是他却不敢拿,生怕武攸暨有什么苛刻的要求。
虽然王家先对不起他田玉,但是田玉的本性却不允许他就这样出卖王家。
武攸暨似乎看出了田玉的顾虑,道:田掌柜大可不必担忧,在下并不会让你做什么违背本心的事情,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田玉听武攸暨这样说才稍稍放下心来了,问道:不知小郎君要我做什么?
武攸暨看了眼田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田掌柜应该知道,前些日子王家极力打压我武家,望月楼可谓岌岌可危,阿娘为了挽救望月楼才将望月楼托付给了我,此次我虽然取巧解了望月楼眼下的危局,却也着实感觉到自己肩上的压力,在下虽然有些小聪明,可对经营酒楼却是一窍不通,眼下望月楼正缺一名有经验的掌柜,不知田掌柜可有兴趣?若是田掌柜答应了在下,那这一箱银子便当做在下给田掌柜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