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围点打援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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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丈???不不，不到五十丈啦！鬼子冲锋啦！军门！！！军门！！！”哨兵的嗓音已经嘶哑且略带哭腔。

冯子材闻言感觉不能再拖了，抄起手枪从射击孔朝前方一百多米处黑压压的一片法军开了一枪——“打！狠狠打！”接着赶紧让随从摇通了后方千余米处炮兵的电话，命令他们朝预定的方位炮击。

而在此时，狐拔却在后方的指挥部悠闲的和副官利士比谈论波滑的无能。

“波滑那家伙，居然连个小小的河内都守不住，据说已经损失几百人了，上帝呀！真是一只绵羊害死了一群雄狮！真想看看他那张失败者的沮丧的脸！”狐拔端着咖啡，悠然地嘲讽道。

“哈哈哈???，就凭他的才能？我毫不稀奇出现这样的结果！”副官利士比迎合道。

狐拔听了利士比的话，更加傲慢起来：“这一次，就让我来扮演救世主，让越南见证我的荣誉，让???”

“轰~~~！”狐拔还没吹完，就听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在摇晃，他手里的咖啡刚送到嘴边，洒的衣襟上全是，但此时他也顾不得烫了，赶紧蹲下隐蔽。

紧接着剧烈的爆炸声连连在他周围响起。经验老道的狐拔通过炮弹在空气中飞行的声音敏锐地判断出这是一场炮击，而且还是大口径重炮。

他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迅速冲出圆木搭建的简易指挥部，想要命令不远处的火炮阵地还击。然而眼前的一切却令她欲哭无泪。原来清军的目标就是法军的火炮阵地，几轮炮击下来法军火炮阵地上已经一片狼藉，许多士兵当着狐拔的面被炸上了天，野炮的炮管也像雪茄烟一般被扔到半空，90门火炮已经残损近半。吓得狐拔赶紧命令寻找掩护，但是在隆隆的爆炸声中，他的声音小的可怜。狐拔只得回到指挥部隐蔽，向上帝祈祷炮弹不会落在他头上。

而在前线，开打的命令一下，只见清军阵地上伸出了无数支上好了三*棱*刺的步枪和冲锋枪，水冷重机枪也开始喷吐火舌。枪声密集程度难以形容，远远听去似大浪拍岸一般。

120mm和60mm的迫*击*炮*弹也在法军整齐的队列中炸开了花，不时有法军士兵迎着清军的枪林弹雨“展翅高飞”。

一百多米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清军的枪声响起时，法军前几排的阿尔及利亚仆从兵士兵几乎同时倒下，许多人身中数枪，内脏都被密集而又高速飞行的子弹打飞了出来。整个法军阵列都被一片红雾笼罩，那是子弹打在人体上之后溅出的血花，惊叫声、哀嚎声、子弹穿过人体的噗噗声连成一片，短短三分钟之后，两千多人就已伤亡殆尽，只有排在最后几排的少数人得以侥幸逃回法军阵地。

冯子材见状兴奋地满脸通红，整个军队的士气也达到顶点。清军就是这么一个特点，稳固的防线只要一点被洋鬼子攻克，或者有人带头逃跑，士气立刻归零；但要是见到敌军溃败，一个个就像疯狗一样奋勇向前，大有“不破楼兰誓不还”的气势。

冯子材大吼一声：“追上去！砍了那帮狗日的！”接着左手提手枪，右手拎着工兵锹，不顾老迈的身体奋力冲出战壕。数千清军也紧随其后跃出战壕，喊杀声响成一片。

而倒在清军阵地前无法逃跑的法军士兵和阿尔及利亚仆从兵，有的已经被打穿了胸肺、肚子；有的颈部中弹，哇哇的吐血；有的肠子被炸得流了一地；还有的缺胳膊少腿，甚至被炸成两段。垂死的法军士兵们生命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就是清军端着刺刀从防御阵地里冲出来追击溃逃的法军，闻到的最后的气味是人肉烧焦的味道和刺鼻的血腥味，那轰轰作响的几千双皮靴同时踏在大地上的声音，成为了他们耳边最后的绝响。

逃回来的三百多还能动弹的法军迅速向己方阵地狂奔，希望连同防线里留守的三百多法军组织起一条防线阻击住清军。于是就这样在一道木头搭建的简易掩体里组织起了防御。许多有伤的法军士兵都被清军追上，做了俘虏。最后逃回去的仅有一百多，临时防御阵地里的法军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但是他们希望能得到后方的步兵和炮火的支援，不愿意放弃阵地。于是派了几个人火速跑回去报信，并且抓紧加固阵地。

清军被密密麻麻的法军尸体阻滞了一会，路上又不断拣俘虏，直到法军组织好防御近半小时后才追到。不过法军的防御阵地在清军的面前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清军士气虽高，但是战斗作风并不好，除了极个别真的是来从军报国的以外，多数都是来混饭吃的，都比较怕死，而且不像法军战斗经验那么多，一看见法军严阵以待的防御工事里放枪了，隔着三百米远，就立刻就做出两种反应：一种是用自动枪械胡乱扫射，另一种是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还是冯子材有胆气，立刻命令用60mm迫击炮轰击法军阵地，同时用轻机枪疯狂扫射法军掩体。木制的掩体在清军的炮击和扫射下迅速崩坏，法军还没等到跟清军用步枪对射的机会就不得不扔下一百多具尸体，撤出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掩体。

再说狐拔这边，清军的炮击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因为清军的炮弹实在不多，新式火炮消耗弹药极快。就是这半个小时的炮击，已经发射了五千多发炮弹，彻底摧毁了法军的炮兵阵地，并且造成很多弹药殉爆，法军炮兵阵地上此时只剩下了人和火炮的零部件了，扔在了一个个巨大的弹坑附近。狐拔被震得双耳暂时失聪，和利士比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走出指挥所，看到的景象让他们震惊加心痛，紧接着呕吐不止。法军的指挥所周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人间地狱！能见到的所有的东西包括人在内，基本已经都被拆解成零部件了，有的尸体和炮架还冒着黑烟?????。二十多个辛存的法国兵踉踉跄跄走来，茫然的望着狐拔，狐拔也是不知所措。对于眼前的一切，他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就在狐拔和士兵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前线求援的士兵气喘吁吁的骑马赶到了，说了前线的情况。狐拔这下彻底绝望了，他让报信的士兵赶紧回去通知前线的士兵快撤，已经没有援军了，更没有炮火支援了。紧接着就收拾东西迅速向东逃窜，打算回海防乘船南下，到了海上就安全了。只是这次惨败，狐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而回去传令的士兵，还没走几步就遇上前面下来的溃兵。接着就是清军追击了法军整整一天，由于清军单兵装备太多、太重，不象法军似的跑一路丢一路，最后还是放弃了追击，让这四百法军逃回了海防。然而这次大捷，却振奋了整个中国的民心士气，史称“河内大捷！”